遇见“做书”,胡同深处书香与咖啡交融-环球今亮点

初识“做书”,源于其公众号上一篇讨论编辑没空看稿缘由的文章。文章用词幽默,尤其是关于催稿的心路历程,让人会心一笑。于是,探访“做书”线下书店被提上日程。


(资料图片)

2023年初春的一个傍晚,按下北京东城区后永康胡同16号院的门铃,这里不止做书,还是一家小酒馆、一座咖啡厅。我们一起聆听这家被誉为“编辑客厅”的书店故事。

来“做书”之前,曾依靠网上零星的探店图片多次勾勒过这家店的布局。但当它真正呈现在眼前时,又突然感慨,这样一家小小的书店,到底有怎样的魔力,让热爱书籍的朋友自发推荐。

店内布置简单,面朝正门的吧台,摆满了咖啡杯以及调制咖啡的设备。旁边的主厅中,两方直通天花板的书架靠墙设立,其余的地方,摆放着留给读者的座椅。此时店内人并不多,偶尔翻书的沙沙声,也能在小小的房间里激起一阵涟漪。吧台处忙碌的店员,一边轻声询问新来的顾客想要尝试点什么,一边为此前到来的顾客递上热气腾腾的美式咖啡。

如果要说这里与其他书店的不同“点”,或许是店内显著位置那个摆满啤酒的酒柜。如此丰富的啤酒以及其他酒类出现在一家书店中,难免让人吃惊。其实,店主早已在招牌上明确告知来访者,“做书”不止做书,还是一家小酒馆,一座咖啡厅。

在不少爱书人看来,酒与咖啡一样,都是服务于读者心境的物品。一位将“做书”当作日常小聚场所的读者,曾与朋友伴着咖啡的香气,读同一本书;也曾在发现直击内心的文字时,打开两罐啤酒,凭借微弱的酒精刺激,与朋友一起将其抄写在随身的笔记本中。于他而言,“做书”是这样一家宝藏书店:与贴心的朋友共享精神世界的地方。

与“做书”创始人刘松的交流,更能让人产生这种关于交流与共享的感觉。社交属性,是这家位于胡同深处的小店的一大特点。刘松自2005年由书店入行,后进入出版社,一直从业至今。也正是职业的缘故,他与编辑朋友共建一个行业交流、编辑聚会的空间,成为“做书”的雏形。通过“做书”,刘松的编辑朋友带来了作家朋友,作家朋友又带来了媒体朋友……“做书”仿佛一个属于文化人的“据点”,逐渐打开在文化领域的知名度。

“做书”渴望面对面与人相逢。许多“做书”的读者,是从2013年开始认识它的,“做书”以“专注于出版业的行业自媒体”的形象出现,记录、传播着出版者的努力与探索,致力搭建出版业界与读者之间的桥梁。这些年里,“做书”做过上百场线下活动,脚步遍布上百家书店和文化空间。

疫情让“做书”团队意识到线下空间的重要性,于是几经周折,“做书”线下空间应运而生。“做书”公众号里有这样一句话:在出版业最漫长的寒冬里,我们不再满足于仅通过文字加油打气,也想用咖啡、书籍、可以躺着晒太阳的大露台,提供一个做书人与爱书人的精神栖居地。

特别的“编辑客厅”

从“做书”发展的历程来看,编辑是绕不开的人群。在“做书”公众号的首页也能看到,他们想要“和编辑站在一起”,“做书”是属于编辑人的“客厅”。

刘松分享了这样一个小故事:此前北京图书订货会期间,“做书”组织过一个流水形式的酒局,时间从晚7时到深夜12时左右,前后约有200人参与其中。即使现场没有座位,大家依然在这方小小的店铺中,聊着喜欢的作家,聊着图书版权,甚至聊着行业八卦。

提到“行业八卦”这个词,刘松迸发出轻松的笑声。在刘松看来,编辑是一群活泼的人,是一群拥有丰富生活的人,是一群年轻的人,或保持着对行业的热情,或带着对编辑工作的思索,在这样一个“编辑客厅”中,轻松愉悦讨论与行业相关、与文化相关的话题。

在出版公司工作的图书编辑小孔,是这里的老朋友。他说,因工作原因,会时常关注“做书”公众号的内容。“我大概是书店的第一批读者,在它试营业的时候,我就已经忍不住好奇来一探究竟,毕竟在这个传媒发展五光十色的年代,选择开一家书店,是一件充满勇气的事。”

“做书”的勇气如今已小有收获。除了后永康胡同这家店以外,“做书”还在北京西单更新场拥有第二家店。刘松说,两家门店有不同的定位,后永康胡同这家门店是具有社交属性的,而西单的门店是一家纯粹的书店。“尽管西单店处于潮流的区域,但它就是一家书店,既没有餐饮,也没有其他文创产品。”

西单的“做书”,书籍成为绝对的主角,巨大的立面书架与灯箱广告,所有细节只与书相关,这种纯粹性,却成为西单“做书”最引人瞩目的特色。于是,在大众点评、小红书等社交平台,西单“做书”挤入热度榜前列,更成为过往人群拍照打卡的目标。

“做书”团队对走红颇为清醒。在“做书”公众号的一篇开店感悟中,刘松这样写道:“由于读者人群本就有限,当一个网红书店出现,前几个月人气最高,主要靠网红来打卡。读者方面,若是高级读者,未必会被设计吸引,慕名而来的读者人数也会逐渐减少。设计作为书店的基础,能吸引到打卡的人,但能吸引到的读者人数很有限。”

不主动推荐书籍

不难看出,“做书”希望在热度之外,专注于书本身的内涵。在“做书”,你能看到带有“挑剔痕迹”的选品,也能看到认可“做书”选品的读者。

少峰是一名23岁的年轻读者,自一年前决定在闲暇时间放下手机,走出对短视频的依赖后,他回到阔别已久的线下书店,“做书”是他最常光顾的一家。他迫切想要重新建立起良好的阅读习惯,在众多书籍中寻找到能够丰盈自己精神世界的书籍。“第一次来到这家书店时,我就知道,自己不用在庞大的‘书海’中盲目寻找了。”

值得注意的是,“做书”并没有引导意味的“畅销书”柜台。无论是在后永康胡同的门店还是在西单的门店,“做书”都不会主动向读者推荐书籍。

不主动推荐的原因也很简单,刘松认为“做书”本身规模比较小,品种比较少,且基于店内以微瑕图书为特点的售卖方式,很多微瑕图书库存量较少,无法为读者进行推荐。刘松甚至颇为谦虚地说:“我个人阅读量比较小。”

更让读者惊喜的是,“做书”提供的精选书籍,往往有着令人意外的价格。探访“做书”门店的突出感受,便是读者拿起一本钟爱的书籍时,往往会轻声惊呼超出预料的书籍价格。微瑕书也正是引起读者惊呼声的原因。

在大学生皓子看来,以便宜的价格买到喜爱的书,是自己能够体面完成的文化消费。

从书店延续到市集

作为书店,既要考虑如何为读者提供充足的精神食粮,更要考虑如何让书店存活下来。刘松说,书店需要产品优势、渠道优势。“我们也只能从渠道、从产品入手。”

“做书”线下门店初期制定的经营模式是小众品牌专营店,主要售卖参与共建的乐府、雅众等小众图书品牌的书籍。“其实在向读者或朋友介绍的时候,这个理念还是有些说服力的。但随着书店开起来,进店的100个客人中,只有个位数的从业者和个别购书量较大的读者对这些品牌有认知,大多数人对品牌是十分模糊的。”

或许是为了呼应更多读者的期待,“做书”开始不断思考如何“整活儿”。于是,不同的季节,在“做书”能看到快闪店,能看到出版品牌盲袋,还能看到颇受关注的图书市集。

2023年的图书市集,有关书的一切都会是主角:书的创作、书的腰封、书的纸张。“做书”团队在兴致勃勃的介绍中,提到了许多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,分布在科幻、旅行、漫画、哲学、地理、文学等不同领域中。作为“做书”老朋友的编辑们,也将以数百人的规模,让图书市集的编辑“浓度”达到最高点。即使是最不起眼的腰封,也会以艺术陈列品的形象,展现在读者的面前。这一场市集,将不再是严肃且枯燥的图书售卖,而是“做书”回望自己十年发展历程后,所举办的一场盛大聚会。

“做书”这场聚会的主角,是一个又一个读者、编辑。或许通过一本好书、一场市集、一家书店甚至是一条书香满溢的街道,参与聚会的人们会重新想起与书有关的美好瞬间。

刚买下一本厚重书籍的小泽,一边抚摸着精美的书封,一边轻声说,希望这样的书店能够好好存活下去。“我爱书,在这样好书围绕的环境中,我总觉得自己内心都能够平静下来,我无法想象一个城市没有了书店,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。”

小孔也说:“开一家书店也曾是我的梦想,但实现它并不是那么容易。我相信书的魅力,让有些人立志成为一个作家,让有些人对远方充满了前进的动力……书籍和人的故事还会辗转下去,书店的灯光会一直明亮。”

(文章来源:新京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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